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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看看情况!”队伍中的老胡爬上一匹马,呼啸着就去了。庞谷氏毕竟是卿族,马匹还是有些的,此番事态也不敢藏着,匀了一些与仲明他们方便行动。

不过一会儿,老胡便又呼啸着回来了,神情古怪道:“没人,一个都没有,真是奇怪了!”

仲明一行人也是睁大了眼睛,是啊,不对劲,一个卿族,一夜之间人去楼空,连个婴儿妇孺都没留守?

缙安氏庄园客堂,洪渊为案几两旁的贵客斟上薄酒,其一自然就是北户氏的家主俞罔。

俞罔率先举杯道:“洪渊兄,此番家小寄居贵庄,叨唠了。”

“诶,俞罔哪里的话,你我两家世世联姻,不分彼此,何来叨唠。”

二人相视一笑,举杯尽饮,又将酒杯斟满,转向另一侧,这边坐着一位面白无须,面相有些刻薄的中年客人。洪渊正色道:“此番大事,朝廷那边可要劳烦句贞兄了。”

“呵呵呵呵呵,好说好说!只要二位兄台忠诚顺服,那一位自是有功必赏,二位兄台的抱负,那位都能帮你们实现。”

句贞的嗓音很尖细,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太舒服,但是他的话却让洪渊、俞罔眉开眼笑。

“哈哈哈哈,有句贞兄的承诺,我两家无后顾之忧也,这一杯敬句贞兄!”

三人又是一笑,豪饮杯中酒。

句贞抽出丝绢来擦了擦嘴边的酒渍,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洪渊兄,咱家听闻这伯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,当下这般,怕不会轻易屈服,你们两家此番成事,怕不是要经历些许波折?”

“嘿嘿嘿,”洪渊冷笑两声,信心满满地说道:“不瞒句贞兄,那伯女虽是有些手段,但甘陇氏衰颓之势不可挡,她能选择的路并不多,她自以为行事周密,实则漏洞百出,步步都在我等算计中,还有那不知死活的庞谷氏,句贞兄不妨就端坐庄上,吾等静看小儿辈们历练历练。”

“不错,小儿辈终究要挑起大梁,就用甘陇氏的血来历练他们。”俞罔心潮有些澎湃地赞同道。

“好,来,喝酒!”

甘陇城,城主府此时披朱挂红,下人们奔走忙碌,说说笑笑。在这些下人眼里,大婚就是能领到诸多赏赐的大好日子,讨得主家开心,翻手便能领到不菲的赏赐,过去甘陇氏宗族嫁娶如此,这次还是盛名远扬的伯女,更不必消说了。然则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重涯确实开心不起来,他是个庸人,但不是个蠢人,女儿都说得那般明白了,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今天会是甘陇氏最危险的一天。

“我都已经妥协到这个地步了,你们还是不肯放过甘陇氏,好,好啊,那就鱼死网破吧,薇儿,你要做什么,就去做吧,反正除了性命,我们也没有什么能豁出去了…”

如此想着,重涯握紧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道,只听到一声童音——“阿父,痛!”

“啊?”反应过来的重涯,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将儿子的手握得红一块白一块,尴尬笑道:“是阿父走神了,是阿父走神了。”

随即又抓住无蒙的肩膀,低声郑重交代道:“蒙儿,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阿父,抓住阿父的衣服,知道吗?”

无蒙睁着懵懵懂懂的眼睛,看着表情认真的父亲,重重地点着头。

“好,阿父去哪无蒙去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