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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嘉行语塞,随口应付:“好好好,我错了我错了,赔钱,我赔钱。” 说完, 头转后去,脸色阴沉,给老陈使眼色,示意他赶紧带人滚。

莉子哭哭啼啼地被带走,包厢再次陷入沉静。

完后,一桌子的人就看着沈嘉行跟人屁股后面,拿着包,拿着书,一路哄着出了包厢。

“散了散了,别看了”

旁人问陆子云:“我怎么听我家老爷子说他跟欧阳家定了?”

另一人说:“没准儿,昨天我妈和老沈他妈打完麻将,我正好回去,看见周芷瑶过去接的”

陆子云不屑地摆摆手:“甭管姓周还是姓欧阳还是姓王八,反正你们今儿该看的都看了,记住了,惹他老子行,惹他祖宗都行,就是惹他女人不行。”

闷一口酒,摸烟盒,一副无所谓地态度:“谁不信邪,谁试试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秦曼初坐在沙发一直等着,凌晨十二点,收到白晴的微信,说莉子做了检查,没什么事,轻微脑震荡,住院观察两天。

沈嘉行歪头瞥了眼对话框,一脸无奈地问:“能睡了吗”

秦曼初给白晴回复完消息,手机放一边,转过身,从回家到现在,对他说第一句话。

“你以后不要这样了”

“第一,她不了解我们的关系,况且她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我。

第二,她是女生,你一个大男人不应该那样为难她,我也是女生,她看着和温夏差不多大,我们……”

不等她说完,他托起她的腋下把人抱到腿上,秦曼初跨坐,手撑着他肩膀,下巴在他指尖,他不嬉皮笑脸了,很严肃。

“停止你的假想,没人敢动你。”

秦曼初拽下他的手,微微低头,指尖临摹他掌心的纹路,呓语着:“过年我回去那几天,又上了一趟山。我现在……挺迷信的,就因果什么的” 抬眸,目光湿湿绵绵:“反正你以后别做这些”

沈嘉行看着她,平静地黑眸无波无澜,汹涌暗流在他的喉咙,疯狂地席卷着他的脉搏。

等了很久,被他一瞬不瞬地看了很久

久到她开始自我反省,他的人生她不该评头论足,人有无法满足的需求才会去做最真诚也最一无是处的祈求,他呼风唤雨,又何惧虚无主义的因果。

撑起膝盖准备离开,又被他用力钳住腰,高了他一头,听他问:“我做坏事会不会报应到你身上?”

“不会。”

“那报应到我身上没关系”

“你别瞎说”

他勾勒一抹淡笑,清俊的五官落在暗处,仰着头,凝视着她,温柔的灯影洒在她的头顶,她像一束光,是一束澄净的光

他仰望着,她俯视着

一高一低的视线抵死纠缠着

“我只听你的,你要陪着我,要看着我,要监督我,一辈子。”

他偏执地打造她成为他专属的信仰,不允许她陨落,不允许她消散,他虔诚的信奉她,恳求她,伴他永生。

秦曼初有一瞬间的失神,好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,眼前这个让她着迷的人,不遗余力地为她编织着密密麻麻的网,她的呼吸都无处可逃。

烦透了这种感觉,总是这样,又是这样!每当她怀疑自己是否又走到了悬崖峭壁时,她恐慌,惧怕,他却只顾叫嚣着让她跳,不顾一切的跳。

她一寸一寸地低头,一荡一荡地失重,攥紧他的衣领,睫毛剧烈颤着,贴他干燥的唇:“沈嘉行,你别骗我”

莉子出院的那天,秦曼初去了一趟医院,买了鲜花和果篮。

沈嘉行说给她安排了vip 病房,给了她满意的赔偿,她没问多少钱,莉子和她毫无关系,却因她受了伤,秦曼初觉得,用钱来衡量那几个小时受到的屈辱,还是太冷漠了。

秦曼初站在病房门外,敲敲门,里面一声清脆的进,她推门,莉子背对着,刚刚把病号服的裤子脱下来,黑色的胸衣,蕾丝内裤

她转过头来,撇撇嘴:“是你啊”

秦曼初握住门把手,脚步后退着,她手里拿条裙:“没事儿,进来吧,我以为是陈进泽”

秦曼初回忆这个名字,没印象,只记得沈嘉行那晚叫那个男人老陈,应该就是他了。

秦曼初进去,把门碰住,朝沙发走,鲜花和果篮放在茶几,就站那儿问她:“你感觉没事儿了吗?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”

莉子穿好裙子,坐在床沿翻化妆包,笑一声:“你真好讹。”

秦曼初没说话,莉子化妆,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散,涂了好几层遮瑕,粉底。

等她差不多结束,秦曼初才问:“有人来接你吗?”

“有”

“好,那我就先走了”

本来就不熟,无话可聊,又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而处在一个屋檐下,秦曼初走到病房门前,犹豫几秒,还是转过身,说:“莉子,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
她电话响了,接电话,声音,表情都透露着娇柔做作,对方,大概率是她没等来陈总后即将投奔的下一任。

秦曼初拉开病房门,身后的莉子叫住她

“我的消息一向都准”

秦曼初几乎不需要思考,非常清楚她口中的消息是什么。

她继续说:“我有个姐妹,因为挤地铁迟到,跟她的金主撒娇抱怨了两句,那男二话不说,包了3号线,专门接送她。”

顿了几秒:“结果也就那样儿”,莉子耸耸肩:“建议你保持清醒”

秦曼初无力地笑了笑:“谢谢”

迈出病房门,她回头,莉子在半空喷了香水,转圈

“如果你受他们欺负了,可以找我”

“随时?”

秦曼初苦涩一笑:“随时。但有一天我拒绝你的话,说明我也出局了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