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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应该说些什么吗?

有人看着眼前那道关死的破败木门,心中顿时生出一抹愤懑情绪,脱口而出道。

“好小子!这一朝显贵,就忘了乡邻!还有没有良心?”

听到这话,或许过去对那‘韩家子’固有的印象占了上风。

他们也顾不得对那什么侯位,抱有敬畏了,顿时就嚷嚷道。

“就是!自古富贵不忘乡里!才是处世之道!”

“这般冷漠无情,简直就是白眼狼!”

“他那死鬼老爹死得早,亏得我们过去还对他百般照顾!”

百般照顾?

这等无中生有之言,竟然引得不少人点头赞同。

在他们看来,大家同出一坊。

不看僧面看佛面,总该让大家沾沾光吧。

你这般态度,明显是不想跟大家分润的样子。

这怎么能行?

必须得闹一闹!

反正他们人多,万一逼迫一下,那韩家的小子就低头呢?

再者,他们不过骂两句而已。

以前他们再难听的话也骂过,也不见那韩家子拿他们怎么样。

如今仗着人多势众,情绪一上来,更是无所顾忌了。

只是就在他们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,小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淡漠的声音。

“辱及本侯亡父?真是不知死……”

听到这话,坊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,便听得身边一阵不算剧烈地炸响。

下一刻,一阵瓢泼血雨向着他们的头脸,兜头泼下。

视线一片血红间。

他们这才发现刚刚怒骂韩绍‘死鬼老爹’的那人,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留下的只有一些零碎。

以及萦绕在他们口鼻间的浓郁血腥。

现场沉寂了片刻之后,有人当场就吐了。

脸色惨白地看着那处破败院门,哆哆嗦嗦道。

“伱……你敢杀人……”

“就……就不怕官府问罪吗?”

市井小民多愚昧。

但能愚昧到这种程度,倒还真是韩绍没想到的。

看来还是镇辽将军府将他们保护得太好了。

让他们甚至忘了高阶修士的可怕。

换做别的官府势力薄弱一点的地方,以武犯禁的事情屡有发生。

动辄屠戮满门,官府而不能制。

或许那样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敬畏。

差点被气笑了的韩绍,瞬间放开身上的气息。

下一刻,恐怖的威压直接将整个坊间笼罩在其中。

一阵从未感受过的巨大压力,有如山峦倾覆将那些聚在小院之外的坊间众人压下。

沉重却又无处不在的可怕气息,更是让他们有如脱水的鱼腩一般,近乎窒息。

而这时,虚空中那声音才幽幽传来。

“现在知道什么叫草民了吗?”

韩绍也没指望他们回答,直接自问自答道。

“草芥之民,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,为什么还要主动寻死?”

巨象行走世间,不主动踩死蝼蚁。

是巨象的慈悲。

但不是蝼蚁在巨象面前放肆的资本。

韩绍冷哼一声,收回了气息。

“接下来的话,我只说一遍。”

“你们记住了就记住了,记不住也没关系。”

“毕竟死人是不用记事的。”

听着韩绍看似平静,实则冰冷无情的话。

众人瑟瑟发抖,有些裆下甚至已经湿润一片。

恐惧,无尽的恐惧充斥在他们的内心。

这一刻,眼前这一座曾经熟悉的小院,在他们眼中是那般陌生。

而小院中那昔日任由他们骂不还口的韩家子,哪还有记忆中的半分模样?

分明就是一尊一念即可主宰他们生死的可怕魔神!

什么以势逼人,什么法不责众,什么居高临下的道德指责……

这些东西在生死面前,通通都化作浑身的战栗与无尽的恐惧。

“本侯心善,过往的事情,本侯就不计较了。”

韩绍声音漠然,冷笑道。

“从今往后,再出言不逊者,斩。”

“妄言本侯私事者,斩。”

“打着本侯名号行事,以本侯乡里自居者,斩。”

连续三个斩字,轻飘飘落下。

不但斩断了与这些乡里的联系,更堵死了他们借由这份香火情分润好处的路径。

这话说完,有人竟然兀自有些不甘道。

“侯爷……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,咱们可是乡党啊!”

“只要侯爷不计前嫌,咱们可都是你的亲近之人啊!”

历来乡党都是成事的根本。

刘邦的沛县班底,朱元璋的淮西勋贵。

都是乡党。

只是那人这话刚说完,身形却是直接炸开。

漫天血雾泼洒间。

韩绍漠然道。

“这才是真正的不近人情。”

什么东西!

这等腌臜货色也配以乡党自居?

一群只想攀附青云的幸进之徒,真准备将他韩某人当傻子玩弄了。

要不是顾及名声……

韩绍努力压制了下受前身记忆影响滋生出来的杀意。

最后冷声道。

“本侯的话,你们记住了没有?”

两条人命在前,怎么会记不住?

见身前一众坊间之人,磕头如捣蒜。

韩绍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。

“门口打扫干净,都滚吧。”

说完,便收回了神念。

见身边的吕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已经被坏了心情的韩绍,皱眉道。

“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
吕彦赶忙单膝叩地,羞惭道。

“这等事情竟然让司马亲自动手,卑职失职!”

韩绍瞥了他一眼,没有多说什么。

直到吕彦脸色隐隐发白的时候,才淡淡道。

“去将军府有司禀告一声。”

“本侯坊间有两人意外身故,让他们销了户籍。”

人命在修为和权力面前,就是这么的不值一提。

草民的草芥之处,就在这里。

韩绍说完这话之后,便再没有跟吕彦说其他。

本以为会被骂上几句的吕彦,怔怔地看着韩绍的背影,微微出了下神。

直到一旁的袍泽轻轻推了他一下,传音提醒道。

“司马是司马,但也是侯爷了……”

单一个司马的身份,是他们的统领、袍泽。

但侯爷不同,彻侯是诸侯!

一旦韩绍确定了封地,给了他们封臣的身份。

就是君臣之别。

本就机灵的吕彦,顿时明悟。

对身边袍泽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,深深一拜。

“吕彦险误入歧途矣!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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