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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芷芸见人越来越多,便拉开嗓子道:“郡……公子,这兵士正是老奴之前向您说过的,在此认的亲戚家的儿子。听说他身体孱弱,前不久才晕倒过一次,不知今日怎么又在这站岗晕倒了。”

原来无殇今日外出着了男装。她听到这里又上前几步去看。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。无殇便道:“这兵士既然身体不好,为何一味令他站岗?我看这街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,不知道站岗何意?”

听无殇这么一说,人群议论的声音更大了。无殇摇摇头道:“晕倒的人不宜移动,我们方才过来看见有个医馆,麻烦谁去请大夫过来看看。”

有一名士兵去了。这里大家见有人出头,又是亲戚,便都在原地看热闹。

顾芷芸又道:“各位街坊,可有认识老赵头的,请他也过来看看。”正说着,有人叫道:“来了来了,大家让让。”便见人群分开,赵之信跑了进来。一见晕倒的赵家宝,扑上去便哭道:“家宝,家宝,我可怜的儿啊!”这时,又有一人冲进来叫着“家宝”,却是手里还挎着个竹篮的赵英娘,也蹲在地上哭起来。随着他们又来了好多人,见此情景,议论声、叹息声不断,也有上前劝慰的,现场一片混乱。

这时,有人叫着:“大夫来了,大夫来了!”方才去的那名士兵引着一位大夫进来,后面又跟着不少人。大夫蹲下为赵家宝诊治,赵之信、赵英娘在一旁哀哀地哭,大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现场更混乱了。

无殇见时机差不多了,便过去拍拍顾芷芸的肩头,问道:“顾姨,这两人又是谁?别只是哭啊,有什么冤屈说出来,本郡……本公子为你们作主!”

顾芷芸叫声“公子”,突然拉着赵之信的衣袖道:“赵大哥,前几日问你就吞吞吐吐地不肯说,今日我家郡……公子在此,又有这么多人见证,你便把你的冤屈说出来,让大家都听听。”

赵之信抬头看看无殇,又看看顾芷芸,顾芷芸对他点点头。赵之信一咬牙,道:“也罢,左右是个死,今日我老汉就豁出去了,说给这位……公子听听,大家都在,也评评理,看小老儿说的可是真话!”

赵之信从儿子被抓丁说起,又说到自家贫寒,让儿子受苦。顾芷芸在一旁道:“我记得十多年前我们不是来过一次吗?那时你不是还有个书铺,看得人也多。这几年不见,怎么就全败光了。”人群里便有人道:“这大姐不知道别乱说,老赵头可是个好人。“”是呀,什么败光了,那还不是……天灾人祸……”

“什么天灾人祸?”顾芷芸不依不饶,“在场诸位有知情的,说出来听听!我赵哥家落魄至此,我也想知道知道是什么原因?”

人群中那人却不敢再说了。无殇便道:“大家有什么尽管说出来,今日有本……公子在此,你们还怕什么?”

人群议论声有,但却是无人敢高声直言。

“岂有此理!”无殇怒道:“当地竟没有敢说真话之人么?”

正在闹着,突然又有人叫道:“让开让开!”随即便见一名军官带着十多名兵士跑了过来。人群忙让开一条道,领头那人边跑边叫:“什么人在此闹事?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直冲无殇而去。

顾芷芸本站在后面看着大夫救赵家宝的,此时突然腾身而起,一个筋斗拦在无殇前面,道:“你们干什么?放肆!”

顾芷芸露了一手,那领头的人也迟疑起来,不敢上前,便站定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为何在此聚众闹事?”

“聚众闹事?!”无殇高声道,“你没长眼睛吗?是你的士兵晕倒了,大家才围过来帮忙的。大家说是不是?”

“是!”“是!”周围的人忙应道。那领头的见人多势众,也不敢追究,只道:“不关他们的事,但你们在此煽动众人,可知犯了什么罪?”

“煽动?”无殇道,“什么煽动,我不过是让大家讲一讲实话。讲实话也有错吗?”

那军官一时无言,人群中已有人在小声道“是呀,讲实话有什么错?”“小声,这可不是说实话的地方”“真没人敢讲真话了吗”“兴成街……”……

那军官无法,只得作势道:“这里是知府总兵在的地方,不是你们讲话的地方。敢在此胡言,一律抓走!”

“你敢!”无殇再也忍不住了,拨开顾芷芸就上前道,“连我也敢抓,瞎了你的狗眼!”说完便一个巴掌打过去。

“啪”的一声,周围突然安静了,大家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殇的手,连那些士兵也呆住了。

无殇还不过瘾,又是两声“啪,啪!”那军官的两边脸上立刻浮现出十根指印,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大叫起来:“反了你了,抓起来,给我通通抓起来!”

士兵拥上前,无殇却一个移步站在一旁,好整以暇地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,高举着道:“看看清楚这是什么!”

无殇举起手上的令牌,大家还未看清,顾芷芸却叫起来“郡主”!施展功夫护在无殇身边。

“郡主!”在场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却听顾芷芸高声道:“无殇郡主在此,众人还不跪拜?!”

“无殇郡主?!”众人惊讶更甚,就听人群中有人道:“那不是安平王爷家的郡主?”“安平王爷可是保家卫国的大忠臣啊!”一些人跪了下去,更多的人也跟着跪下去。

那领头的军官看着前面的令牌,上面“安平”两字清晰可见,耳听得身边众人已在叫着“拜见郡主”,他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