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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小河水库下了一场暴雨,对草原没有损伤,反而是大马营草滩爱着花朵,祁连山爱着双桥河,野鸭追着太阳,松鼠恋着绿树,草地缠着牛羊。

草原一片和美清爽。

刘世雨行走在水库大坝上,他翩翩跳动着身影,书写着重复单调的生活。

这场暴雨,也成为水务局员工抹不去的记忆。

大坝水管站长郭成奎被兴师问罪,他又埋怨水库管理站长南山,水库泄洪不告诉他。

南山哈哈一笑说:“这场暴雨太猛,水库水位上升到警戒水位太快,来不及汇报,水库大坝就开闸泄洪了,水火无情。”

“我给郭站长赔罪,下次我请你喝酒。”

都是同僚,一个锅里吃饭,低头不见抬头见。

郭成奎又进了处长何旺才的办公室,准备汇报工作,他坐在沙发上。

何处长是老上级,老熟人,所以他直接说:“何处长,我们大坝渠被洪水冲毁大约有五十米。”

何旺才头也不抬,脸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,显然他对大坝水管站长郭成奎的工作不满意。

可毕竟吃了人家一只羯羊,何旺才只说了句:“你把冲毁的渠道,到办公室找王主任,把维修计划表报到水务局防汛办。”

郭成奎知道洪水冲垮渠道,大坝村村民还有第三轮苗水要浇灌,修渠抢修的事耽搁不得,何处长又是主管一把手。”

他补充说:“何处长修渠什么时候,我把冲毁的渠道多报了三百米····”

他刚说到三百米,何旺才就打断他的话,头也不抬,脸上挂着冷漠,他说:“冲毁渠道的事情,我知道,水务局里渠道办已落实,明天大坝村就把冲毁的渠道堵起来。”

郭成奎心里明白,何处长掉脸色是对他工作不满意,大坝水管站那段渠道,只要开闸渠道的洪水,就可泄在野河里,不应该冲毁渠道,可渠道里的洪水,流到下游海子公园,也可以卖高价水费,他还是失算了,欲望最终败给大自然。

这已经是他两次错误了,上次犯错误,是大坝村村民吕兆霖把他和水管员张宽丢在渠道里。”

而他玩弄人家媳妇,在西河县传的沸沸扬扬。

水务局领导知道,水局里调整领导班子,作为局里最大的一个水管处,副局长没有处长何旺才的位置。

显然是对他工作持否定态度,官场就是这么残酷,表面上和气,私底下竞争残酷、无情,而且不露痕迹。

郭成奎悻悻的走出,何旺才办公室。

西小河水库管理站值班员刘世雨,看着三个民工在清理泄洪沟树枝,石块,淤泥。

他站在泄洪沟上面,监督三个民工清理泄洪沟。

于是他也下到泄洪沟,和三个民工一起清理泄洪沟。

“小刘,你怎么下去干活,注意你的身份,你是监工,你会干工作吗?”是同僚老李的指责声。

他只要动动嘴,不用下到泄洪沟干活。

他恍悟,因为他是真实员工,用不着和民工一起清理泄洪沟。

你上来,南站长找你有事。

刘世雨爬上泄洪沟,就问老李:“站长,你找我什么事?”

“可能是泄洪闸要重新改造,要报一个改造计划。”

刘世雨跟着老李,下了水库台阶,走到水库管理站。

他推开水库管理站南山办公室,原来水管处长何旺才也在。

我在那里见过你。

何旺才一时想不起来。

刘世雨提醒何处长说:“在水务局的楼道口,你到了毛主任的办公室,我到楼道口报道。”

你看我这记性。

你分配得工作满意吗?

还行。

何旺才是话里有话:“你是功臣,西河县是贫苦县,单位少,安置退伍军人有困难啊我看你当闸板工是屈才了。”

“那里,我对水库闸板管理员工作,非常挺满意。”

“单位就这样,你自己找活干,南站长也省心,你坚守泄洪闸,那场暴雨泄洪,你心里要有个底,过几天金城报社记者要来采访你,你不要说漏嘴。”

刘世雨腼腆的站起来,谦虚的说:“处长,那么一点芝麻大小事不用宣扬,再说泄洪闸值守是我的工作。”

“小刘,工作敢谦虚就谦虚,敢不谦虚就不谦虚,我们西河县十年没有下过那么大的暴雨。”

“我们是水务局,发生洪水理应损失最大,但只冲毁了那么长的一点渠道,一个主管洪水的水务局就不是个事情。”

“小刘,记者要对你采访。”

原来何处长要让刘世雨撒谎,虽然他没有历尽千辛万苦,比起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,做事微乎其微。

此时可他比没淤泥而蔼然含笑,断颈项而长锤在握的都江宴,李冰父子稍微逊色一点。

所以也得大写特写,他是抗洪先进典型。

水库管理站站长南山提醒刘世雨说:“市委,县政府对这次抗灾救灾非常重视,我们水务局首当其冲。”

刘世雨沉默不语,他心里暗暗窃笑:“就这么芝麻大的一点小事,县上就不用操心了,这是我的工作,举手之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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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小河水管处长何旺才喜欢刘世雨的憨厚,同时又有点担忧,这样的一个老实人能担起工作重任吗?

他又重新打量了刘世雨一眼,两道浓浓的眉毛,眼睛有一股冷光,整洁的灰色工作服,突出的颧骨,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
何旺才和蔼的说:“你在南疆上过战场?”

是。

地方把退伍兵上过战场,当作一种荣耀,他有意提携刘世雨。

何旺才无意的问:“你杀过人。”

刘世雨涨红了脸,他和何处长,就不是一个平行世界的人。

两人谈话,谈不到一起,但是他又不能拒绝何旺才。

所以刘世雨选择沉默面对,眼前的尴尬。

刘世雨坐在凳子上,他想象以前的场景,他潜伏在000高地三号哨位旁,一个石缝里。

刘世雨带领第一战斗小组冲上去,金忠用火焰喷射器,一股火光喷到洞里。

他扣动56式冲锋枪扳机,子弹射出枪口,他潜入洞内,在山洞拐角处有一个人在动。

他一个长点射,鲜血一刹那,在那人胸口涌出。

第二梯队又上来,堵住一个山洞,洞内传来哭叫声。

刘世雨吼着:“给我烧。”

战友金忠扣动火焰喷射器,一股火焰冲入洞内。

撤,可是兄弟已撤不下来。

双方的炮火,覆盖000高地表面阵地,刘世雨趴在石头缝里····

刘世雨不愿谈论自己的过去,二十名弟兄留在000高地。

人生最大的痛苦,不是自己身体的残缺。

而是内心的痛与苦,不可对人言的痛与苦,往往就是在遭遇重大变故时。

经历一场苦难,但是他又无法改变这种现状。

最后痛苦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,他在痛苦的阴影下生活。

相对于社会,个体就是一名弱者,刘世雨只能用干活,来忘却曾经的痛苦。

何旺才打破了沉默,他先开口说:“小刘,你的工作不错,这次抗洪救灾,你得到水务局领导的认可,我让你下到大坝水管站锻炼锻炼。”

刘世雨羞涩的说:“处长,我工作能力不行。”

“水务局工程处,到大坝水管站施工,你到大坝水管站做监工,你工作就这么定了。”

水管站站长南山送走处长何旺才后,教训刘世雨说:“你啊你,就是脑瓜不开窍,你以为的正直,别人不把你当回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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