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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影装模作样地捧了醒酒汤来,在门口踌躇片刻,才端了进去。

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,分明没喝几杯,却一副醉狠了的样子……

沈娘子娇滴滴的,能伺候得过来么?

“这是大厨房送来的醒酒汤,劳烦沈娘子伺候主子喝了吧。”他说完,便将碗放在长案上,躬身退下。

沈青棠“哎”了一声,叫住金影:“爷不是说要从醉仙楼带膳食回来么?怎的不见?”

赵渊:……好一个小通房,主子还躺在这儿呢,倒还惦记着那两口吃的?

金影连忙道:“属下已送往香雪阁了,您……”

他想说“您一回去便能吃上”,可一对上主子黑沉沉的目光,只好囫囵把话咽下去。

也是,沈娘子回去了,谁来伺候主子呢?

沈青棠得知膳食已送往自己的院子,心满意足地挥退了金影。

“爷,且喝两口醒酒汤,省得明儿起来头疼。”

赵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,有意为难道:“太难喝了,拿走。”

沈青棠微愣,将碗又搁回长案上,语气平和。

“如此,便不喝好了。”

饶是一贯气定神闲如赵渊,也忍不住从面上泄出几分震惊来。

她便连劝也不劝上一句?

沈青棠对上他不满的神色,才后知后觉,这人怕是故意的,想叫她温言软语地央求他?

主君既有命,小通房自然无有不从。

是以她牵了牵他的衣袍,软声道:“临舟哥哥,喝一口嘛……”

赵渊本来戏谑的眸光,眨眼间变得黯沉如夜。

“谁教你的?”他哑声道,粗砺的指腹揉了揉她的樱唇。

沈青棠蹙眉,只道那唇瓣该肿了,隐隐有刺痛感。

“自是爷教的……”她羽睫微颤,留下一小片燕尾似的阴影。

他松了手,将长案上微凉的乌梅醒酒汤一饮而尽,才将心里的燥意压下去几分。

“可是酸的?”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倒出一颗浅青色的小丸子。

赵渊唇角微勾,这便是外头弄来,治他“不举”的药?

到底是年轻的小丫头,一见他醉了,便按捺不住心思。

“这是薄荷糖丸,您含一颗,”沈青棠献宝似的,捧着糖丸递到他嘴边,“待会儿嘴里便甜丝丝的了。”

方才仍醉态丛生的郎君,伸出修长的指尖拈起她掌心的糖丸,慢悠悠地站了起来。

小娘子心尖一颤,满面茫然地瞧着他:“爷……您没醉?”

但见他击掌,唤来一个黑衣的仆从,仆从的肩头绣着独角的獬豸——此人是九镜司里的。

“拿下去验一验。”他将糖丸交给仆从,语调冷寂。

仿佛方才那个情动的人不是他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