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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她一直都知道,萧誉唤她“晚姐姐”,唤她“师傅”,不过都只是留住她的手段。可即便知道这些,她仍觉得有这么个一路同行的人挺好。

或许这就是自私吧。明知是一个自己不可能最终点头的人,可只要他还在掩饰,没有戳破,她便可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好,佯作自己也糊里糊涂。

她看着萧誉,眼中满布着即将分离的忧伤。可当萧誉留意到她的神情不对劲儿时,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:“晚姐姐,你是在担心你的身份?”

魏念晚垂下眸去,没有回答,萧誉便努力安她的心:“身份的事晚姐姐倒也不必担心,其实我都已想好了。只是回宫时要委屈晚姐姐先扮成小宫女,但你放心,在我的宫殿内你便是最尊贵的!”

想到她会随他回同一座宫殿,萧誉心里犹如浸了蜜糖,眼风嘴角里皆是甜得发腻:“只要你是我宫里的人,出入便可理所当然地同我一起。回宫后我会尽快向父皇奏请搬出宫,其实像我这样成年封王的皇子,本就应当住进十王阁。等我们顺利搬出宫后,我便带你将上京城各处玩儿遍!而且开府之后,我便可自己择选先生,到时晚姐姐就可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女傅,好不好?”

魏念晚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说“不好”,知道自己不该再给萧誉一个热罐子抱着,可面对他那充满期冀的目光,她此刻却狠不下心来。

她没说话,萧誉便当她默认了,继续兴兴头头地规划着不久后的未来。

等萧誉离开后,魏念晚仿佛与人斗争了一整日般疲惫地坐回榻上,只觉浑身乏力。

可萧誉却没闲着,同魏念晚说完这些,他又来见了陆绥卿。

他在陆绥卿的院子里显然是稀客,陆绥卿向他见礼,而后问他的来意。

萧誉便开门见山地道:“陆司使,其实本王早便知晓你与本王的女傅是旧识。”

萧誉猜到这点,陆绥卿一点也不意外,只平静地问他:“是又如何?”

“陆司使既与魏女傅是旧识,相信你总不会害她,那本王也就不必绕弯子了。两日后,本王会带魏女傅一同回京,可宫里有不少见过真正女傅的人,若她还以女傅的身份回去,势必遭人识破,故而本王打算让她扮作寻常宫女。”

这些话陆绥卿听着便不喜,冷腔冷调地问:“璟王殿下为何要与下官说这些?”

“因为本王担心你出于私心,会一时冲动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来。”萧誉的目光亦变得有些冷。

陆绥卿气极反笑,而后重又镇定下来,问:“不知璟王殿下这番打算,可有对魏女傅言明?”

“自然。”萧誉底气十足地将手负去身后,挺直了胸膛。

陆绥卿眉间微锁,“她答应了?”

“答应了。”萧誉回得斩钉截铁。

昨夜魏念晚的那句“我当然不会再回去那个地方!”犹然响在耳边,可陆绥卿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对谁说的话是真,对谁说的话是假。

毕竟骗人这种事,于她从来都是家常便饭。

他突然没有心思再同萧誉周旋下去,只草草做出承诺:“殿下请放心,若魏女傅当真愿意随你一起回上京,微臣必不会冲动之下害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