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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中,独孤裴瞥见一件墨狐大氅,小眼睛一转,立马去把衣物拿过来。

看着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的独孤裴,白瑶活动了一下脖颈,喝口茶。

看把他能的。

蠢东西。

不过他有什么目的,非得跟她耗着干嘛?

“禀皇上,礼部尚书求见。”

白瑶点头,“宣。”

又来事儿了。

“臣拜见皇上。”礼部尚书是个中年人,一身温和之气,仪表堂堂,见到白瑶后,规矩行礼。

“直接说正事。”白瑶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。

礼部尚书看了旁边的独孤裴一眼,见白瑶没有说话,便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,双手呈递,“回皇上,蔺国和东凰国送来国书。

两国皆欲送王公前来和翰云联姻。

只是他们所求聘礼中,要求翰云将高产粮种作为其中一项主物。”

白瑶接过折子,一目十行。

蔺国是一个中等国度,与翰云相距不远,国势还算稳定。

而东凰国却是一个大国,距离翰云可不是一丁点路程,一个在北,一个在南,且其在北边的名声并不好,跟搅屎棍一样,喜欢东征西战。

还是毫无理由的那种掠夺。

对了,万剑山庄不就靠近东凰国边境吗?

白瑶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东凰国那方直接拒绝。

至于蔺国,我记得蔺国的药材很是有名,如果可以,让她们直接用药材来交换粮种就行,不过粮种得每年由我们提供定数,联姻就不必了。”

“是,臣明白。”礼部尚书一脸稳重。

“另外还有一事,皇上。”

“天玄使臣接到本国来信,要求翰云在年后务必将欧阳公子送往天玄,天玄国君原以傧珺之位迎接入宫。”

礼部尚书说着,偷摸观察了一下白瑶的神色。

身为白瑶的心腹,她自然知道欧阳拂是白瑶看中的男人,要是交出去,不知皇上愿不愿意。

白瑶面不改色,一派淡然,“朕知道了,你且先准备一支出使队伍吧。”

天玄国君那个老色批,居然还惦记着欧阳拂。

她都快六十了,后宫佳人三千,也没给她累死。

礼部尚书点点头,接收白瑶的安排。

独孤裴坐在一旁,神色慵懒的盯着白瑶,见她处理起政务时认真的模样,心中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,像是入迷了一般,觉得她此刻充满了魅力。

他撇了下嘴角,心中轻哼,直唾弃自己眼瞎。

入宫之前,娘就派人把白瑶的性情和翰云攻打青翡的真实情况告知了他,他误信好友的话,错伤翰云将士,给白瑶造成困扰,是他不对。

可没有近距离接触白瑶之前,他也只是半信半疑。

今日只是短短接触了一番,他认为,白瑶确实是一个开明且有能力的君主。

听说她封储君前,处境艰难,险中求生,因此才会养成一个凶残嗜血的性子。

但她也并未对无辜之人下手,反而靠着自己,一步一个脚印的坐稳了储君之位,还攻下霄云。

比起他顺风顺水的人生,白瑶可真是夹缝中长出来的霸王花了。

看在她那晚没有将自己交给曼陀山庄的份上,姑且先原谅她一次。

白瑶被独孤裴盯得浑身不适,和礼部尚书商议完后,她转头过去,却见独孤裴立马移开了视线。

午膳时,独孤裴愣是留下和白瑶一起吃的饭。

不过他的膳食清淡,和白瑶的重口味比起来,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
独孤裴被白瑶面前油亮亮的烤鸡勾得馋虫都快出来了,每吃一口自己面前寡淡的饭菜,都要盯一眼她面前的烤鸡才行。

趁白瑶不注意,他的筷子伸向烤鸡,快速锁定目标。

眼前成功在即,白瑶的筷子出现,顺势一拨,纳闷的眼神扫过来,“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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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吃失败,独孤裴气的直想翻白眼,撅了下嘴,“我想吃一口。”

“不行。”白瑶直接拒绝。

吃自己的还不够,还要来抢她的,这小蠢货的性子太霸道了。

“你凭什么不让我吃?”独孤裴凶巴巴的盯着白瑶,眉头一皱,无赖气势尽显。

“太油腻了。”白瑶夹了个鸡腿,快速而优雅的吃着,“你再对我嚷嚷,以后就别想再踏进御书房一步。”

这不是他家,少给她耍贵公子脾气。

本来以为独孤裴要生气的,谁知他面露娇羞,立马把筷子伸了回去,“你要关心我就不能好好吗,你要是好好说,我又不是不听。”

“....”白瑶表情一言难尽,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,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渗人。

坏了,有点恶心,这饭也吃不下去了。

早知道....

用过午膳,白瑶直接撵人。

再多看他一眼,她都要反胃了。

傍晚时分,宫中开始掌灯。

雪花纷纷扬扬,隔绝了椒房殿以外的所有景物,世界之外,一片苍茫。

白瑶跟白羽在宫里涮锅子,两人吃得热火朝天,屋中尽弥漫着食物香气。

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座破旧小院里。

寒风刺骨,四方八方的朝屋子里钻进来。

微弱的炭火散发着最后一点热气,苏卿瑢被冻醒,脸色苍白的靠坐在床角,裹紧身上单薄的衣物。

他昨日就让越芷姐姐补屋顶的漏洞,她怎么还没有补好。

马上就要进入寒冬,再不补上,一场大雪后,一定会压垮屋顶的。

“砰砰砰!!”大半夜院门被人敲响,吓得苏卿瑢浑身一抖。

“瑢儿,开门啊....”越芷大着舌头的声音响起,苏卿瑢一愣,越芷姐姐怎么大晚上的还出门去了。

穿上粗糙的棉衣,苏卿瑢赶紧起身去给越芷开门。

越芷烂醉如泥的躺在家门口,苏卿瑢还未靠近,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。

“越芷姐姐,你快起来。

你怎么又喝酒去了?”苏卿瑢微微皱眉,伸手去扶她,一边扶一边有些不满的说道。

家中银钱已经所剩无几,光靠他卖字画和缝补赚钱连租住地的房钱都不够,越芷姐姐哪儿来的钱去喝酒。

越芷双颊酡红,四肢无力,重心倚靠在苏卿瑢身上,一说话就是一股酒味,“我不喝酒我做什么,她们都嫌弃我是个瘸子,什么活儿都不要我。

我心里苦啊,瑢儿。”

“嗝儿...”

“我心里好苦啊,瑢儿...是我对不起你...”

苏卿瑢被酒气熏得几欲作呕,听见越芷的话后,又满是心疼,“没有,越芷姐姐,没谁嫌弃你的。”

至少他不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