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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,总之,前世自己的理智冷静有,原主的天真烂漫,懂事乖巧,以及对于亲情的渴望,一直也有。

还有她自己的不忿,原主的不甘。

对敌的杀伐果断,算计的心机深沉……

谁能说,这些特质,只是她区区一个穿越者就能有的呢?

除却经历带给她和原主的东西,那些布局的弯弯绕绕,给人下套的阴险狡诈……

很难说就不是她吸收到的原主骨子里的东西。

别的不说,前世,自己可不会耍什么心眼。

但是穿越以后,会了。

前世,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杀过人。

充其量,就是见过几次远离尘嚣之外的小型边境冲突,或是暴乱压制。

她只是见过杀人。

然而刚到这个世界的那天,她动手的时候,没有丝毫迟疑。

现在想起来,当时得手的时候,撇去求生的意志,和其他一切的杂念……

其实她是热血沸腾的。

难道这不是原主骨子里特质吗?

因此她有的时候想起来,觉得自己是替原主活了一回。

或是顶替了原主的一生。

所以她时刻告诫自己,务必要替原主活得畅快些。

要复仇,要争气,要替孟家正名!

可有的时候,她又迷茫。

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回,难道就不该让自己活得快活些吗?

比如远走高飞,看看高山流水。

可她偏又割舍不下。

她把原主该得的人生,视为自己的使命,把自己该得的人生,视作原主的救赎。

因而,她究竟是谁呢?

是自己?是原主?

想不明白。

安与时苦笑着摇摇头,抓起面前的小酒壶,正要接着倒,却被人夺了去。

她眯缝着眼睛抬头,看到步应皱着眉头站在这儿。

“步叔,我今儿高兴,想喝一杯。”

步应木着脸:“开怀也好,忧闷也罢,孟家军可没有借酒消愁尔的习性!”

安与时一愣,低低的笑出了声。

“我是孟家人,可不论多不齿,也依旧流着安家的血。”

她说着,长长的叹息一声。

步应微微愣住,觉得不大忍心,低头看着手里还剩下小半的酒壶,犹豫着要不要还回去。

安与时却忽然又问道:“步叔,你在旁边瞧着,我是像孟家人多些,还是像安家人多些。”

这个问题,把步应问住了。

他干脆也在旁边坐了下来,叹道:“老国公和老夫人,外加你母亲在内的几位将军,都是刚直不摧的,眼里从来容不得沙子!”

安与时听的认真。

身边的人,很少同她说孟家从前的事。

步应看了她一眼,神色复杂。

“他们……是让我等做属下的,由衷觉得一大家子血浓于水,是如此真实而又深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