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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月华,“……”

“贾老头,你胡说些什么呢。”汤媒婆甩着帕子骂道,“大丫是那多嘴的人吗?”

贾富贵还想说些什么,就被汤媒婆给轰了出去。

宋月华原本就是要走的,打过招呼后也要回去,汤媒婆不想她心里不痛快,陪她走了一路,顺便解释了一下。

其实贾富贵也是被逼急了,媳妇没了,家里就二锅头那么一个儿子。

结果这儿子都23岁了,别人家的孙子都满地跑,王家的堂姐也成婚了,自己这个儿子还是这么个光棍。

贾富贵他现在不是急,他都快焦了。

自从在赵铁匠的铺子里面干活,贾富贵还一度以为二锅头终于知道上进了。

活是在干的,本事也是在学的,偏偏讨媳妇这事一提就吵,都快把贾富贵急出毛病来了。

这次村里来了个大有本事的胡大夫,人家把过脉后,说他心中抑郁,气滞血淤,伤心伤脾,开了几副安神的方子,叫他少思少虑。

怎么可能少思少虑!

当初为了换得进村名额,不少适嫁的姑娘都同意嫁给村里的老光棍。

汤媒婆就想到了一直当鳏夫的贾富贵,想把他跟邵寡妇搓成一对,当时贾富贵还不乐意,邵寡妇最后找了李光棍。

现在贾富贵想通了,他要找个生养过的寡妇,也不为别的,就想着再生个娃娃。

儿子不生,他来生,生出来直接当孙子,他们贾家也算后继有人了。

“后继有人!”

宋月华懵了,喃声道,“这后继个啥啊,这也太开放了,倒是显得她思想古板。”

汤媒婆无奈道,“但凡儿子愿意生养,贾富贵也不至于出这么个馊主意。”

“他这是疯魔了,”宋月华道,“这事我就当不知道,他们贾家的事,我才不掺和。”

说完,宋月华又道,“婶子,您别送了,咱们一个村的,富贵叔那张嘴我能不知道嘛。”

确定她是真的没上心,汤媒婆才回去。

贾富贵娶媳妇生孙子的事情太过震撼,宋月华还没有回过神来。

刚到家门口,就见胡大夫跟赵豆豆前来拜访。

这时,宋月华才想起胡大夫也来了个把月了,周爷爷病情好了不少,也是该把人送回去了。

“宋东家,你把我弄过来,现在也该把我弄回去了吧。”胡大夫开口道。

宋月华拱了下手,抱歉道,“明日,我就安排韦大送您回青州,之前病情紧急,怠慢了您,还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

“此事就不必再说了,”胡大夫道,“能来此地遇到故人,也是我们缘分未断。”

宋月华请胡大夫进去喝茶歇息,被对方摆手婉拒,两人商量好时间后,胡大夫就回去了。

赵豆豆临走时还朝着宋月华眨了下眼,宋月华一把把人拎了回来,问道,“你也随胡大夫去青州吗?”

“我师傅都认了,自然要一起。”赵豆豆道。

宋月华对于这事也不多说,指着隔壁道,“易夫子与谢夫子于你有授业之恩,明天你就要走了,不同他们好好拜别吗?”

“宋姐姐你放心,”赵豆豆道,“之前张蛋蛋告状告到易夫子那里去了,我每天都被段夫子拎到易夫子那里受教训,已经同他们拜别过许多次了。”

宋月华板着脸道,“瞧你给聂娘子添的麻烦,不教训你才说不过去。”

赵豆豆唉声叹气道,“我见师傅对聂娘子情深意重,本想借此机会留下他,我也不必奔赴他乡,远离亲人,可惜了……”

听了这话宋月华脑子一昏,不能再同这小子说下去了,只道,“明日要走,还是正儿八经去拜别一次,别叫夫子们寒了心。”

赵豆豆点头应下后就去了学堂。

回到家后,宋月华提笔给小玉还有文武写信,但愿这次韦大能把小玉几人带回来。

小瑜知晓后,也给小玉写了一封信。

她咬着笔头道,“宋姐姐,咱们给小玉跟大哥写的信都快用掉一碇墨了,他们不会得等到过年才回来吧。”

宋月华吹了吹信纸道,“我本想过年之前叫韦大叔去接人的,这次正好借着送胡大夫回去的机会,把人带回来,我同韦大叔说一声,没接到人就等着,接到小玉再回来。”

“那肯定不久就能回来了,”小瑜说着,把准备托韦大带过去的书本又拿了回来。

次日一早,宋月华早早到村口,跟周家人,刘家人一同相送。

胡大夫对着周大富说道,“老太爷的病情非这一时半会就能根治,凡病都是治三分养七分,只要好好温养,心情愉悦自然得以颐养天年。”

周家人对胡大夫感激不尽。

胡大夫客气地笑应着,心不在焉地朝着后面看了看,突然,眼睛就亮了起来。

宋月华扭过头,朝着后面看去,就见聂娘子快步过来。

“可算叫我赶上了,”聂娘子捋了一下嘴角的发丝,笑着道,“这一去,你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,无论如何都该来送送你的。”

胡大夫把人叫到一旁,低声道,“我那医馆是祖传基业,丢不得弃不得,你何不同我回去青州,州府大宅,大把奴仆供你使唤,何苦非得在这种小村子里磋磨人生。”

聂娘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,不知如何应对,只得磕磕巴巴道,“我儿在此,这里很好,极好……“

“聂姑娘,你就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吗?”胡大夫颤抖着胡子问道。

“没有!”

聂娘子摇头后退了几步,立马道,“我且送过你了,家中鸡群尚未喂食,我先回去了。”

胡大夫,“……”

看着聂娘子急匆匆的来,又慌慌张张地走,宋月华轻叹了口气。

赵豆豆这里背了一大筐的东西,刘翠翠抹着眼泪交待道,“是你非要去的,等到了青州一定要听师傅的话,可别贪玩,到时候惹出祸端来,家里人想帮都帮不了你。”

“阿娘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赵豆豆眼中也有些不舍。

刘翠翠踢了旁边眯眼蹲着的赵二狗,骂道,“儿子要走了,你就一句话都不说的吗?有你这么当爹的吗?”

“你别踢我啊,我这不还在想嘛,”

赵二狗瞟了刘翠翠一眼,赶紧抓着赵豆豆转了个面,然后用力地揉了把脸,搭在赵豆豆的肩膀上表情认真道,“赶紧学,学得差不多了就回来赚钱,我看喜婆子不如你师傅……”

刘翠翠一把拍在赵二狗的后脑勺上,“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,上次发热要不是喜阿婆,你还有这条狗命在这里说三道四吗?”

“阿娘,我们该走了。”赵豆豆无奈道。

刘翠翠没理赵二狗,而是走到胡大夫面前道,“胡师傅,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就交给您了,他要是不听话,您尽管打尽管骂,就是求您,千万别不要他。”

胡大夫深受打击,听到刘翠翠的话,还是认真道,“师徒名义定下,便是天打雷劈也改变不了的关系,哪里有这么容易说不要就不要的。”

几人离开后,回过头,赵家夫妻二人还立在了原处。

宋月华心中感慨,又同赵豆豆交待道,“等你到了青州,先让韦大叔带你去花林巷认认门,有什么事情,也好有个熟人。”

赵豆豆看向宋月华,笑着道,“宋姐姐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
宋月华,“……”